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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发善心予我红嫁衣》

9. 钗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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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冷笑不止,嘴里一遍遍念着俗物。

“陛下,我娘子为何这副模样。”

季无殃的声音冷不丁从林安身后飘来,与他一起这么久,林安自然听出了他的怒意。

刹那间林安抖得更甚,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眼前水雾弥漫,豆大的泪珠掉落下来混到血水里。

完了完了,死神经肯定听见了,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拔刀砍了自己。

林安手攥紧起来,忘了手中握着锋利的碎渣。

“她笨手笨脚毁了我的胭脂,自然要罚不是。季大夫何故发脾气。”姬如不以为意,语气不屑。

“季大夫,你身边不该有不入流的俗物,与你不配。”

“陛下今日所举,臣会记在心上。”季无殃冷笑着,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真的?”

姬如有些兴奋,季无殃总算要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吾妻手笨,臣带她回去受罚。”季无殃也不等姬如发话,捞起林安就走。

林安垂着脑袋攥着手,身子止不住的抖。她又想回家了,甚至有点想压迫她将她作牛马的公司。那里受气归受气,可不至于死。

出了殿门林安再站不住,腿软的要瘫倒在地。季无殃手快将她搂住,“你……”

林安无神地掉着眼泪,呆呆看着季无殃,小心地问他:“你是不是要杀掉我了。”

季无殃蓦地皱眉,心上像是被数以万计的针刺穿疼痛不止,酥麻地喘不来气。

他微张着嘴,想说的话都和林安的眼泪混在一起。

“……不杀你。”

季无殃给林安戴好帽子,扯低了许多挡住她大半张脸,再将人挂在身上抱着,一路走得稳稳当当。

上了马车,林安惊魂未定,整个人缩成一团。季无殃难得耐心,让她伸手出来。

林安一再确认不会被杀掉,才慢吞吞伸出双手。

鲜红的血刺痛了季无殃的双眼,“打开,我给你上药。”

“……你别生气。”林安头上的帽子还带着,掉眼泪的样子没人瞧见。

“不生气。”季无殃耐心道。

当林安打开手掌时季无殃拧眉不语,默默给林安处理伤口。

擦净鲜血用了两三块帕子,上药时林安总是想缩回去,给季无殃抓着,“很快就好。”

处理好后季无殃搂着林安,也不多问,回想在殿门望见林安跪在地上被人揉虐时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想不起。

他竟有些后怕,若是再晚些林安这个傻子会被被姬如那个贱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好想直接举兵灭了齐国。

林安忐忑不安,神经是不是听见了?他现在是怎么想的。倒不怕郡主做什么,她有松口的迹象。就是神经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一路不语,回到西厢房里林安才稍稍放松。季无殃将她放在床上,命下人送来热水,遣散屋内侍女。

才到床边将林安的帽子摘下,看她泪眼婆娑,眼尾泛红,鲜|艳|欲|滴的嘴唇被她咬破了口子。

“你怎么和姬如走了?怎么不等我?”季无殃不自觉放低声音,像是怕吓跑了她,拿热毛巾给她擦脸。

林安:“我没想和她走。只是……没办法。”

“早就同你说别去了,平白吃了苦头。”

“你要是说清楚郡主看不惯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

季无殃轻笑一声,林安算是冷静下来了,会贫嘴了。

“不生气,不日就看不见她了。”

林安还没理解季无殃的意思就给他吻上来,他轻轻|舔|舐着伤口,惹得林安又有泪珠掉下来。

“疼。”林安皱起眉头,试图推开季无殃。

“好不容易身子好了,现在又伤了,真是烦啊。”季无殃眼眸深邃,双目紧紧盯着林安含泪的眼睛。

林安有些慌了,这神经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像要‘吃’了她。

“又,又不是我想的。”林安不能移开眼睛,直面季无殃眼底的欲望。

这好像也算一个好消息,至少季无殃说的不杀是真的不杀。

“你以后别出去了。”季无殃用力抱着林安,似乎要把她揉碎了与之相|融|一体。

“……万一郡主又来了呢?”

“不用理她,让冷香去应付。”

“我与她什么也不是,你不用将她放在心上。”季无殃突然说起姬如,林安并不感兴趣,淡淡嗯了一声。

“你不好奇?”季无殃挑了一下眉,拉开林安,微眯着眼睛看她。

“……好,好奇。但不知该不该问。”既然他说了也问了,那就是想自己好奇。额……好奇怪。

骗人。季无殃眸光暗下来,捏着林安的下巴,“又开始有其他心思了。”他嘴里喃喃。

林安听不太清楚,以为又要被亲,抿着嘴不敢有所动作。

季无殃却是盯着看了许久,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或疑或愤,仿佛审视一个永远不会开窍的榆木疙瘩。这点让季无殃很烦躁。

等等,为什么想这个骗子开窍。

季无殃蓦地推来林安,眉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真是反了天了,尽然想这个下贱的家伙开窍。

林安被猛地一推肩膀生疼,斯|哈一声,手撑着床面。一撑又按压到伤口。

“!”疼痛加倍。神经怎么这时候犯病啊。

季无殃移开目光,起身要走,临走时又忍不住转头再看一眼林安。她还是呆呆傻傻,分不清楚状况。

门帘暖帐被暴|力|掀开,响声回荡在林安耳边。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明白神经为什么生气。

这几日林安几乎没有见到季无殃,也就夜里睡得懵懵的摸到身旁有个人。因为暖和就朝他怀里钻,偶尔能听见几声笑。

神经果然名副其实,林安想。

年关将近,外头雪下的愈发大了。

风雪萧萧,街上人影萧条,皑皑白雪中忽有一提灯太监,身穿宫服头戴宫帽。身后一众队伍渐渐脱离白雪,有香车宝马珠宝点缀轿顶隐约浮现,所行之处皆留有奇香。

所行方向是季大夫的住所。两边宫女撩起暖帐,大轿中人乃是郡主姬如。

“启禀陛下,此处便是季大夫住所。”

姬如高傲抬眼,瞧着这破地方竟是季大夫居所,便生了不悦,轻轻蹙眉。

“把门看好了,我要来看看那俗物到底什么意思。”姬如下了轿子,步步生威,杀气腾腾。

林安早就知道郡主来了,她那架势很难不知道。话说她怎么那么像正宫捉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林安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想不懂这个郡主的脑子如何运转,就那么喜欢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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