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世子失明前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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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那时她还与骆少云交好,借由骆少云出使蜀国之际,骆听寒扮成他的婢女,趁机在蜀国游山玩水。
事情发生在一个雾气朦胧的清晨。骆少云在驿馆被琐事缠身,她一人骑马独行上山,欣赏蜀地秀美风光。
可是她行至半山腰,却在这崎岖山路上看到行血迹向前蜿蜒。
这山不高且常有行人,靠近蜀宫,山中野兽被射杀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有猛兽,难道是有人受伤了?
骆听寒顺着血迹走到尽头,看见一个山洞,洞中有哭声传来。她进了山洞,便看见一个少年背影,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再往前走,竟见那少年面前还躺着位睁着眼的华服少年,她上手摸了摸那华服少年的脖颈,显然已没了气息。
骆听寒本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眼前的少年,虽只着粗布衣衫却难掩绝色,连眼泪也这么动人心弦,她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小郎君,你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你是谁?”那少年抽噎着问出声。
“过路人。”骆听寒眼神在华服死者和粗布少年间逡巡,死不瞑目的华服少年与眼前哭泣的少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便在眼睛上。
死不瞑目的华服少年是圆滚滚的杏眼,而眼前少年却生了双流光溢彩的丹凤眼,两人虽相貌相像,一人穿华服,一人着粗布,显然不是兄弟,倒像主子和奴仆。
“你这主子对这样好么,你竟为他哭几近肝肠寸断?”骆听寒好奇道。
“谁说我在哭他,我哭的是我自己。”少年用袖子擦干眼泪,他指了指地上死去的少年,说道,“我是世……是这位公子的马奴,这公子的家人权势通天,我驾车带公子经过此时山,突遭盗匪,公子命丧恶人刀下,那家人若是得知我没护好他家公子,我哪里还能活?”
“这样啊”骆听寒若有所思,她盯着眼前的少年,嫣然一笑,突然计上心头,“小郎君,别哭了,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少年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与他年龄相仿,衣着普通却带着股贵气,让他联想到平常在所见到的宫中贵人,可宫中贵人一般最厌恶他这样的贱民,怎么会主动搭话呢?
骆听寒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抽出,从衣角处割出一条窄窄布片,又在手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瞬时自伤口涌出,骆听寒将血滴在布条上,眼中透着股狡黠道
“你和你家公子相貌极为相似,只有眼睛不同,不如扒了你家公子的衣服穿在身上,再用这血布条蒙上双眼,到了主人家后,冒作公子,说是路遇盗匪被伤了双眼,如何?”
“这能行吗?可我是贱民,那些人都说,我的血肮脏下流,我哪里能作得贵公子。”少年语气犹豫,眼珠似却黏在那血布条上,显然已经被说动了。
“什么贵人、贱民,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要我说,那些所谓的贵人,与常人唯一的区别,不过就是心狠点,手毒些罢了。”骆听寒将血布条放在少年手中,“你想要什么,就要伸手去拿。”
那少年闻言,低头沉思不语,骆听寒未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山洞,走到山洞边,又停住脚步,“你我相逢也算有缘,我的马在洞外,就留给你了。”
……
咚——
咚——
两声悠长绵延的钟响突然从远处传来,瞬间抽走了骆听寒的心绪。
要宫禁了,可她今晚要出宫,今日白鸽传信,她在宫外的探子说有重要事宜商谈。
“并无”骆听寒只想尽快结束对话,扮成太监,在宫门下钥前出宫,因此隐瞒了自己曾去过蜀地的经历。
“世子,我今日乏了,”骆听寒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我们明日再聊罢,明日我定亲自带世子感受大燕的风土人情。”
穿上太监服,自含元殿而出,骆听寒一路紧赶慢赶才在宫门关闭前出了宫。
夜色渐浓,大燕都城最负盛名的月满楼,屋檐处已挂起一排灯笼,楼内乐伎款按银筝,舞女腰肢苗条,热闹非凡。
“公子,您点些什么?”一白衣公子俊俏郎君刚入内,店小二便热络地迎了上来。
“我在二楼有预定”公子摆手道,他并未在大厅停留,而是手持折扇轻车熟路地上至二楼,走至一偏僻角落,他右手扭动白玉瓷瓶,一扇门缓缓打开,里面正坐着位华服女子,若是方才店小二在这里,定会认出,这是自家月满楼的老板娘。
“殿下”见白衣公子前来,女子转身正欲行礼,便被公子拦住,那双手上还有划烂未愈合的冻疮,不是骆听寒又是谁?
这些年,骆听寒化名林平,用先皇后留给自己的嫁妆在燕京的开了不少茶楼酒肆,至于司宝坊的那几大箱子宝贝,早已经被骆听寒暗中换为赝品了。
而骆听寒眼前身着华服的女子,便是她在燕京产业的掌柜,十年前在街边救下的孤女于漪。
“于漪,你在信中说今晚一定要见我,到底有何要事?”
于漪起身倒水,低声道“殿下,您前日要打听的蜀国世子郦倦的背景,有消息了。”
“哦?”骆听寒看着眼前的褐色茶水,温润透亮,正是蜀地的特产边茶,看来是派去蜀国的探子回燕京了。
“郦倦是前蜀君之子,现任蜀君的侄子,十五岁时出游遭遇盗匪,被刺伤双眼,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后跟随从卜筮名师王祎学占卜之术,极有天赋,短短五年便成了王祎的座下首徒,连蜀君颁布政令时也会请他先算上一卦。”
“这倒是有些意思,可是”骆听寒微笑道“于漪,你想告诉我的应该不止这些。”
“自然,这些并不是最要紧的”于漪俯身将桌上的羊皮卷轴摊开,“这是探子花重金在蜀国宫中买到的,郦倦手中的虎符图。”
“虎符?”骆听寒瞬间来了兴趣,她在燕京的产业不少,不缺钱却唯独少一支军队,虽然现在骆少云是燕国国君,但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对,殿下应该也曾听说过,蜀国军纪严明,军队认符不认人,而蜀国最精锐的军队丹阳营只听虎符号令,前任蜀君为死前虽传位给亲弟,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受弟弟迫害,将虎符留给了郦倦。”
“或许蜀君表面宠信世子郦倦,实则因虎符之事心存忌惮,有意养废他,以至郦倦恶名远扬。我今日所见的郦倦,并不像传言中那么残暴不仁。”
骆听寒借着明亮烛火,细细看着羊皮卷上所绘虎符“若我能拿到这虎符,对日后回大燕夺位定大有裨益。”
于漪点点头,语气中却透着担忧“只是殿下还是要小心,蜀国探子说,这郦倦表面温和,内里阴狠,殿下想从他手上拿到虎符,无异于虎口夺食”
……
骆听寒换回内侍服再回大燕宫中时,已是天色初明。
她向着含元殿的方向走去,两位蜀服宫人急匆匆地用绳子拽着什么东西,从对面走来,骆听寒压了压帽檐,侧身避让。
宫人走近,骆听寒才看清,这两名蜀国侍从手中绳子的另一端正紧紧勒在一人的脖子上,她微微抬眼看向绳圈上方,正是她昨日所见的蜀国内侍。
骆听寒心下一惊,那名内侍的眼、耳俱被割去,嘴角有血溢出,该是连舌头也被拔去了。
许是前面两位牵绳的蜀侍走的太快,噗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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