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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相生》

88. 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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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嵌嵌层层,数只黑影从山峦小路穿过,手铐银器不时噌呲作响。

眼瞧着天色将变,管寂云把着剑,警惕周围,谭阳从高处树梢窜落,回禀情况:

“大人,我等已过鄢省主城千里远,明日即可入皇城。只是属下打探情况时发现,圣上原本下旨,令袁枭留下一半兵马守在皇城边界,小的们前行查探,却只发现了数十里、几哨岗,营中兵士不过五百人。”

“咳咳——”

手腕的枷锁哗啦响起,余淮飞的衣服松松垮垮,慢条斯理迈出步子,以甚还带有些哈欠的语气出声。

“行了。赶了这么些天的路,老子饭都没好生吃上一口。你密卫,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余少督主,在下也是秉公办事。如今侨云涧有了影,圣山的位置却依旧不明。斑牙山一难,那三个败寇虽命丧黄泉,却把万伽惊动了。成败在此一举,还请少督主收敛些性子。事成后,再没人能管你。”

余淮飞讪笑一声,“密卫以皇权为轴,暗中在朝堂插了那么多眼线而未有差错。这叶统领奉命跟在新帝身边这些年,怕是有些屈才了。”

“密卫联合袁伍寒确,的确没有提前告诉你,但这是燕王的意思,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余淮飞像是缓和气氛般招招手,“管大人别误会。本督只是好奇,大夙上下只知那申城少主袁伍寒谋略过人,却不晓得还有一人比他懂进退分寸。我余淮飞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只要能给我鄢省,那便无所谓尊级同僚。但我很好奇,你密卫上下如此‘卧薪尝胆’,又是为了什么?”

他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管寂云,“大人可是叶统领心腹,本督听闻,密卫涉嫌贪污之事由那袁家少主抖出,但叶统领那日却在我手中替袁伍寒解围。如今,本该由统领与我并行,他却瞒着皇帝留在鄢省......你说说,这叶统领,是不是另有隐情?”

管寂云横眉,“还请少督主说话注意点。我家统领做事,轮不到旁人插嘴。”

余淮飞勾唇淡笑,眼神随之变得犀利,“那我换个问法。我鄢省督府军出身朝野,内力武功不算差,可为何时至今日,都无一人随后?密卫瞒我至此,怕是缺了些盟友的诚意。”

林子中的黑衣人逐一落下。

管寂云晦暗不明地笑,“我等人少,经年做的便是截获情报、杀人无形之事,轻功卓绝。倘督府军没能跟上,恐怕,少督主得自己回去问了。”

“咔嚓。”

余淮飞面不改色,锁链松开,不知是何时被动的手脚。

数名黑衣人围拢了些。

余淮飞却并无畏惧之色。

“本督不喜欢被人管,逢场作戏也就罢了。要么按计划,要么,你密卫吃不了兜着走!”

“少督主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想拦过我四令七人么?”

黑衣人阻断余淮飞的去路。

“密卫的功夫,本督略有耳闻,早就想领教一二。只是袁枭的哨兵就在二十里外,你猜,倘使这里有动静,会对谁更不利一点?”

“余淮飞,你别忘了王爷的计划!”官寂云厉声道。

“要我余淮飞心甘情愿做事,当然得拿出诚意。老子手下那么多人,你们说动就动了,可真是好大的惊喜!”

余淮飞微怒,冷着眼威胁,“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就算是他赵瑾然亲自来了,老子也绝不留情!”

管寂云弱了些语气,想缓和气氛。

“少督主脾气果然名不虚传。但在下劝你,最好想清楚。”

他轻轻盯着余淮飞,“这几日吃的饭菜,可是密卫给的”

“是吗?”

余淮飞笑得自信,“诸位兄弟可听清楚了,这几日在本督身边吃饭的,身体可有异样?”

谭阳心惊,黑衣人面面相觑,有四人捂着腹部不敢说话。

管寂云狠向谭阳,“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我等人少,余淮飞机敏,怕他察觉。属下便未与所有人事先通气。”

余淮飞笑着安慰他,“那不,还剩一人没上钩么?”

管寂云攥紧了拳头,一声令下,七人围攻上去,余淮飞笑脸迎上,胜券在握。

四名黑衣人身体痉挛倒地,另一人同谭阳、管寂云三面出招。

不到半炷香时间,余淮飞额角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管寂云满意地笑,“少督主有胆识,在下也有后招。”

谭阳一掌击退余淮飞,男子右脚在地面碾出半寸凹地,他眉心一拧。

竟是三日前从管寂云那儿拿的水囊。

“少督主缜密的心思,可是连叶统领都会多留心几分,何况我等。三日前囊袋的水里有点东西,只是在下入嘴那一口,并未过喉。”管寂云笑。

余淮飞后背的衣衫已经打湿,管寂云挥手示意谭阳,“带走。鄢省那边不能出错。”

余淮飞汇聚内力,反被急火攻心,骂声还未脱口,突如其来的一阵烟雾驱散了四人的注意力。

血腥乍起,片刻的武打声吼,余淮飞穴位凝住,左肩上放了一只手。

但那人停顿片刻,似是感觉到有些吃力。

随后,再有两人迅速将他抬起。

吸入烟尘,余淮飞渐渐失去意识。

*

连绵的雨声不绝于耳,初秋的风祛退了夏日的闷热,只剩下阵阵凉意。

茅草屋内,管寂云被绑住手脚,余淮飞合闭双眼。

“山主,放走了一个,此二人还没醒。”

左手靠在腰后玉带,右手从檐边流泻的雨瀑中抽离,雪狼面具的男子轻轻侧过身,漫不经心掠过地上那两人,漠然道,“杀了。”

沈沥把着伞的手紧了紧,宋芷微稍讶,“是......两个一起杀?”

雪狼面具男人只以背影相对,旁若无人般,往前凑了半步,任由指尖的清凉攀延掌心,在身前的锦缎上点出些许碎润。

沈沥出声,再加一记肯定,“动手吧。”

宋芷微转身,却还未靠近,管寂云慌而睁眼,“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余淮飞以左手抚了抚额,摇摇头无奈笑,有的人果真是一吓就会开口。

“要杀你,便不会带你来这里了。”

沈沥扬了扬嘴角,只看向余淮飞,“又见了面,余少督主。”

“沈大人,别来无恙。”

余淮飞拍了拍身上的灰,扫过宋芷微后,稍显正经地屋门口的面具男子行了个礼。

“无魔山山主大驾,在下前些日子登门拜访,无幸得见。不知莫山主今日找在下至此,有何贵干?”

“无、无魔山山主莫启,你们——”管寂云大惊,妄图再吼点什么出来。

余淮飞一个箭步催向左边,掐紧他的下巴,“再多嘴一句,你会死得很难看。”

但他说完,肺中异状就再次袭来。

沈沥笑着道,“无魔山最喜欢跟少督主这样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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