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他的理由【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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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心有灵犀,喻澍就顺着这么一抬头,逆着光就瞅见像是项令娴的身影。
她当然知道自己被看见了,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项令娴忘了自己手上还夹着烟,就笑着朝下面挥了挥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念头了?”虞承忽然发问,侧过身直直地看着她。
项令娴没说什么,露出了个放松的微笑,就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虞承半俯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更像是看着些别的什么,慢悠悠地说:“早知道当初就不教你抽烟,总感觉你每次抽都是一次顿悟。”
“顿悟什么的,也太扯了吧。”项令娴摊开手。
手机铃声此时从房间里响起,她转身进屋,打电话的人是喻澍。
“喂。”
“没睡觉的话,不下来逛逛吗?就咱们两个。”
项令娴唇抿得很紧:“我想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再见好吗?”
电话那头很平静:“好,晚上再见。”
通话结束。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透不出一丝光亮来,床垫又柔软地像将她整个人陷下去一般,她就这么躺着,如同走马灯一般,想起很多,也明白很多。
晕晕乎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一摸手机,六点多了。
喻澍刚刚跟她发了消息,说工作室的人要在草坪上烧烤。
她推开玻璃门,往下面看,草坪上确实围着不少同事,虞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跑跑跳跳地混在了人群中,好像她才是跟大家早就认识的一般,但所有的行径几乎都是围着姜奕宁进行。
脑子有些混沌,阳台的茶几上还放着上午的烟盒,项令娴烦躁地,又来了一根提精神。
等彻底清醒后,她换了身衣服下楼,只见喻澍独自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安静地坐在远离人群的的折叠椅上,从她走出大门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傍晚时分的山庄透着凉意,她拢了拢外套,朝着他走了过去。
工作室的众人还是对那位姜奕宁身边的勇者小姐更感兴趣了一点,反倒是项令娴并没有被注意到。
项令娴拽过折叠椅,坐在喻澍身侧,语气轻快:“没想到吧,我们都猜错了,虞柚的喜欢的人是云如声老师。”
“确实难以预料。”喻澍下意识回答着。
她往喻澍身边凑了凑,在电梯里项令娴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烟草味实在是太重了,但喻澍似乎只是蹙了蹙眉,很快就伸手牵住了她,十指相扣,感觉手被捏得紧了些。
天色愈暗,没人会在意到他们这边,两只手钻进项令娴散落下的披肩,她忽然觉得有点像偷情。
项令娴掩去眼底的情绪,故作随意地问着:“虞柚表白了吗?”
喻澍说:“好像没有,但一下午都好像一直在奕宁哥旁边。”
他顿了顿,但表情上却能看出感慨,似乎在赞叹她的勇气,好半天后,才讲出一句:“那希望她可以成功吧。”
项令娴扬起头:“怎么,你这话感觉虞柚成功率不大的样子。”
“反正肯定是困难的一段路程。”他思考了一下。
项令娴其实想说,你都有一天喜欢我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不会成真的呢?
她嗓子酸涩,没能讲出来。
山庄靠湖,他们两人坐的位置刚好能欣赏到湖面风景,湖水清澈,还能瞧见远处的群山,在这个季节已经泛起绿意。
空气都好像被净化过的。
“这景色真不错。”项令娴将碧水绿波尽收眼底,感叹着。
喻澍温声说:“你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来。”
项令娴心中紧了紧,偏过头去找喻澍的表情,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本来以为来这边玩,会有很多时间能跟你在一起的。”他轻轻说道,总感觉有些委屈。
“抱歉。”她想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来。
喻澍扬起嘴角,安抚着:“干嘛,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平时原本就什么休息的机会,假期躺平不就最开心了吗?”
今天的天空一直像是盖着层纱一般,找不见太阳的踪迹。
项令娴皮肤在这样微暗的天色里,更是白得过分,她思忖着,碎发跟随着微风的节奏被吹拂,眸光中泛起涟漪。
她猛地抽出被攥在喻澍掌心的手,还透着温热,忽然的空虚让喻澍怅然若失,他回过头去看,却见项令娴很自然地拿出烟盒,磕出根烟来,很快烟雾在她身旁起舞。
喻澍眼底翻涌过痛色,嘴唇微动,几欲说出什么,但最终没讲。
项令娴的眼中映出整一片的天空,然后低声:“你知道吗,在英国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阴不阴,晴不晴的鬼天气,像找出个大晴天跟要命一样,烦得要死。”
前面的人群吵吵闹闹,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这里发生的任何事。
喻澍看着项令娴,就只看着她。
“你不问吗?我为什么会抽烟。”她忽然定定地望着他,想探究出他的内心。
他睨着她,垂在腿上的手一下下地敲着,很久之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我怕你不喜欢问,怕你讨厌我。”
就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脏极速地收缩到了一起,搅地她喘不上气。
他怎么会这样想,卑微地像个在爱情中迷失的囚徒。
她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呢……”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两人又沉默许久,项令娴压抑着酸楚,极度平静地说出了一些话:“我骗了你,你知道吗?”
没有等来他的回应,她自问自答着:“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像你那么聪明的人,我如此拙劣的演技,又怎么能骗过你呢?”
“我说我还是个有钱家的大小姐,根本就是在骗你,我家里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破产清算,我还了很久的债,我的全部只剩下跟虞承共开的那一间店,那就是我的人生如今的全部。”
项令娴把烟头掐灭,抱着胸像是看到了很久很久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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