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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史隐婚两年后》/子不语经年——晋江独发

死尸周遭散发阴森之气，萧懿鸾掩面不忍直视，随即转身想离开这儿，刚打定主意，外面竟乱嘈嘈地有人冲进来，前后有十来个壮汉及小厮，像一群打手。

为首的蛮汉一脸凶相，瞪眼指着她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萧懿鸾唯恐被人误会是畏罪潜逃，忙镇定道：“我是这宅子的主人。”

对方的态度并未和缓，又指着地上的死尸问：“是不是你杀了她？”

萧懿鸾摆手否认：“不是我，我根本都不知道她是谁。”

但是对方完全不信，吵嚷之间，左邻右舍已纷纷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场面，无不惊愕。孔姣和唐芸从人群中挤到前排，见对方人多势众，孔姣连忙过来挡在萧懿鸾前面帮她解释，唐芸则走到萧懿鸾身后去验尸。

那群粗汉见三人皆是女流之辈，气焰愈发嚣张：“我告诉你们，地上躺着的可是詹员外爱妾鲁氏，你等着见官吧。”

萧懿鸾听他们提起詹员外，忽然想起来当时庄宅牙行的伙计跟她说过，这宅子原先是詹员外的如夫人住着，后来如夫人生了儿子，被詹员外接回家中。这么说来，这鲁氏就是宅子的上一任主人了，她是拿着先前的钥匙回到这宅子里，之后不幸被人杀害，可是她好端端地为什么又回到这儿？

说着便有小厮上前动手要拽走萧懿鸾，孔姣拼命阻止道：“她不过刚刚回到家，事先一无所知，有人死在这里，已经够晦气了，凭什么污蔑她是凶手。”

对方不依不饶：“刚才这里除了她还有谁，被我抓到现行还敢不认，快跟我去衙门见官。”

孔姣被人推搡一把后倒在地上，萧懿鸾赶忙想把她拉起，却被两个人分别制住左右臂。

“不要磨蹭，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唐芸看过尸体后，发觉此事有蹊跷，又见这群人来势汹汹，担心萧懿鸾无端被人用了私刑，忙开口道：“这个宅子我也有份，我随你们同去衙门。”

说罢先将孔姣从地上扶起来。

那群蛮汉也没将唐芸放在眼里，只当她是送死的，随口道：“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萧懿鸾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早就昏了头，眼下被人挟持着挣脱不得，心里不愿连累唐芸，于是对她摇头劝阻着：“这不关你的事。”

唐芸却从容一笑：“你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你的事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这时孔姣凑上前小声问萧懿鸾：“我应该找谁才能救你？”

萧懿鸾眸光掠过眼前的纷乱，无奈低语道：“劳烦姐姐帮我去找谢恂。”

孔姣已听说了萧懿鸾要嫁给谢恂的事，用力点了点头。

两个小厮押着萧懿鸾向门外走，孔姣很快便被人群冲到一旁，萧懿鸾在门外转身之际，回头看到孔姣身旁多了一个男人，正亲密地检查孔姣手上的伤。那人风度翩翩，一身贵气，萧懿鸾并不认识，但只一眼，便觉此人举止与太子有几分神似。

走路去衙门的路上，唐芸试图说服这群不讲理的蛮汉，她一开始先是问道：“你们是詹员外家里的人？还是死者鲁氏的亲戚？”

其中一个耿直的小厮开口便道：“鲁氏既贪财又不守妇道，谁跟她——”

话未说完便被为首的蛮汉怒眼警告。

萧懿鸾和唐芸互望一眼，瞧出了些许端倪。

唐芸又不慌不忙道：“我看过尸体，那鲁氏是被人迎面捅了一刀，身上也没有争执打斗的痕迹，这说明杀她的人是她认识的，她没有防备，死得十分突然。”

其余小厮皆不敢答话，只有蛮汉不以为然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唐芸冷笑：“我和我这位朋友都不认识鲁氏，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你少妖言惑众，凶手是谁，官府自有定夺。”

唐芸又道：“你们这么多人，我们跑不了，可以把我朋友放开了吗？”

蛮汉哼一声道：“你们诡计多端的，我可不能掉以轻心。”

萧懿鸾一路疲惫不堪，心想今日真是福兮祸之所伏，原本刚刚升为副主事，还未来得及庆祝，便被卷入这离奇命案，对方还一口咬定她是凶手，转眼便被拉去见官，想到这儿才意识到事情进展得太过迅速，这些人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去衙门，似乎觉得衙门一定会判她有罪，怎会如此肯定？

他们甚至都不着急给鲁氏收尸。

萧懿鸾越想越觉得其中有圈套，奈何御书台官吏只在宫墙内还算有脸面，出了宫墙无人识，她这个副主事的身份在衙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只好在心里盼着谢恂收到消息后早些赶来。

到了衙门外，蛮汉让一个小厮上前击鼓鸣冤，随后便有衙役将他们一行人带了进去，唐芸也混在其中跟着。

堂上坐着一位双颊鼓胀的大老爷，萧懿鸾推测其官职应当是司丞，看他油头满面，目光贪婪，不知道平日里是怎样胡乱判案鱼肉百姓，愈发觉得自己今日祸不单行。

那司丞大人懒懒开口道：“堂下何人报官？”

蛮汉换了副谨慎态度：“回禀老爷，小的是詹员外的家仆，今日奉命出门寻詹员外的侧夫人鲁氏，没想到竟在同安巷寻到了侧夫人的尸体，凶手便是这狠心妇人！”

那司丞一听，便怒拍惊堂木向萧懿鸾道：“大胆妇人，竟敢行凶杀人，先打二十大板。”

萧懿鸾从前只知道天高皇帝远，在天子脚下竟也有如此目中无人作威作福的官吏，实在可恨，为了免遭皮肉之苦，当即便亮明了身份：“我是御书台副主事萧懿鸾，我是冤枉的。”

身后的唐芸听说萧懿鸾的身份，张嘴愣了好一会儿，萍水相逢的人竟是宫中女官。既然萧懿鸾是御书台的人，那么孔姣应该也是了，她给孔姣送了这么多次药，竟然一直没看出来。

司丞听到萧懿鸾自报家门，先是犹豫一下，然后面不改色道：“冒充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萧懿鸾无奈一笑：“我是否冒充，大人一查便知，大人若坚持认定我是冒充，理应一视同仁，先打二十大板，若因顾虑我的身份而网开一面，岂不是愧对朝廷的俸禄？”

司丞无心犯险，转而改口道：“传詹员外。”

对确认萧懿鸾身份一事不再提。

詹员外不久便被带到，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堂上的司丞几乎将两段眉毛拧成一段。

“詹员外，本官问你的话，你务必从实招来，如有虚言，大刑伺候。”

詹员外红着眼睛道：“小的痛失爱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丞开门见山道：“同安巷里那具女尸是何人？”

“死者是我爱妾鲁氏，昨日与我发生口角，说要出门散心，谁料竟惨遭横祸，早知如此，我一定不会跟她置气。”说罢又号丧一声，当真言辞恳切，痛彻心扉。

唐芸在后面白了一眼别转过脸。

司丞听罢，捋了捋胡须然后看向萧懿鸾道：“萧懿鸾，你是否是御书台官吏，本官还待查证。”

萧懿鸾正色：“我既敢亮明身份，便不怕让大人查证。”

“待本官查清之前，可以先免了你的刑罚，但需暂时将你收监关押，你也是朝廷命官，应该知道这是合规矩的。”

萧懿鸾点点头，按照大利律法，将嫌犯收监确实是合规矩的，但也不禁胆寒，今日被诬陷的若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岂不是要被他屈打成招了？

萧懿鸾自诩是在御书台见过世面的人，但从未料到京城的官僚竟是这样腐朽不堪欺压百姓，普天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大官小吏，实在可恼。

詹员外的家仆从一开始就口口声声说什么证据确凿，把她带到衙门，这詹员外八成是早就跟衙门串通好了，要让她顶罪，现在司丞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胡乱治罪，不知本案将如何继续。

就在唐芸试图想办法、萧懿鸾即将被收监之时，衙役手忙脚乱地进来禀报道：“大人，有人闹事——”

萧懿鸾心中一动，回头看向门外，果然见谢恂衣袍带风地闯了进来，他一脚踹开了阻拦他的衙役，身后还跟着谢兆。

堂上的司丞并不认识谢恂，起身便耍了一通官威：“何人敢硬闯本官的府衙？来人，给我拿下！”

谢恂站在萧懿鸾身旁，深邃的目光扫视着府衙四周，然后一声不吭将自己的官印丢到了堂上。

司丞满脸狐疑，拿起官印一瞧，瞬间变了脸色，忙从堂上走下来，率全体衙役对谢恂行礼道：“下官不知谢大人大驾光临，多有冒犯，还望谢大人念在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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