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带全族去谋反》
秋收的景象总是令人欣喜。
家家炊烟,户户打稻,田间地头金黄色稻穗沉甸甸坠着,一家老小齐上阵,欢笑、抱怨、辛苦……
颗粒入仓,给官府交完税赋,一家人的口粮有了着落。多打了几斗米,小媳妇儿跨上竹篮背上孩子,在集上挑拣布料,想给一家人扯身新衣。
老太太咧着漏风的牙,瞧准一块青色缠头,纠着货郎,叫他便宜点…
老汉磕打老烟斗,吩咐儿子去打壶好酒,准备犒赏犒赏自己…
一行□□匹高头大马自乡间驶来,走入集市。后面跟着两辆车帘紧闭的青棚车。
集市人多喧闹,他们放慢速度,领头的是一匹神骏非常的棕马,鬃毛随风烈烈,马蹄粗壮有力,驮着的主人,也是位俊郎少年。
少年剑眉星目,锦衣华服,腰佩宝剑,一看就知是大家子弟。
跟在他身后的黑马中,有一人打马上前,错后一个身位,说:“公子,此处乃是冷泉县,离淮阳城还有一日路程,此地有家客栈,还算干净,天色已晚,咱们可在此处歇脚。”
苏鸣之斜睨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气,对方权当他答应,朝兄弟使个眼色,调转马头,先行去客栈打点。
后头并排骑马的两个,年纪小点的不忿,道:“甚么狗屁公子——瞧他目下无人那个劲儿,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什么天潢贵胄!”
另一老成些的,嘘他:“小声点!”
这小公子看着年龄不大,耳力惊人,给他听了去,又是一场聒噪。
他低声说:“他是永安苏家的郎君,有个姐姐被纳入宫中,破受宠爱,出京前,听说苏妃身怀有孕,若能诞下皇子,人家可不就是天潢贵胄了…”
现存的唯一皇子,身体孱弱,后宫对苏妃肚子里的胎儿,异常紧张。
“啥?”年轻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也把声音压得低低,“不是说,当今修道…”
“吓!”老成的笑他年轻不懂,“那道士,也有能娶妻生子的!”
更何况皇帝呢。
面对东家的小公子,他有心交好,难得多说几句:“人家小公子回乡探亲,顺带游玩,咱们只管好生护送,把银子挣到手里是真,管他瞧不瞧得起人呢…”
不提他在宫里的姐姐,也不管他当官的父亲,只说人家是永安苏家嫡系公子,他们就高攀不上!
年轻人心里还不服气。
他晋家出自真定府,乃是武林世家,经营乾国民间最大的镖局,分号几十家,名头说出去,武林中谁不举起大拇指,道一声佩服。他是家中幺儿,锦衣玉食跟着祖父母长大,刚被接回父母身边,就被父亲塞进护镖队伍,叫他跟着族兄护送一行人返乡。
这一路,苦头是没吃多少,心里却不大舒坦。
习惯被人吹捧,猛地遇上个比他还狂,还傲,还能拽的小公子,他还得敬着、捧着…甭提心里多憋屈了。
晋玉山不愿跟着他“游街”,问了几句客栈名字,同老成的镖师说两句,一拨马头,离开队伍,奔着族兄而去。
余光瞄见有人离开队伍,苏鸣之微微侧头,小厮满月踢一踢马腹,上前回道:“是晋家的那个小郎君。”
等他们到达客栈,晋家族兄早打点好一切,要了三间上房,恭敬请苏鸣之一行入住。苏鸣之来到第一辆车前,隔着车窗说两句话,伸出手,服下个头戴幕篱,年纪约在七八岁的女童。
第二辆车上下来个老嬷嬷,被人搀着,走在女童身边,不知说了两句什么,苏鸣之目露不屑,面上不显,只是点头应着,将二人送入房中,重新来到前庭,吩咐人送热水和饭食进去。
他正说着话,扭头瞄见晋玉山闲坐在靠窗位置,边喝茶边瞧热闹似的看他,两相对视,晋玉山愣了愣,刚想颔首打个招呼,苏鸣之却把头一扭,全然没把人放眼中。
晋玉山火冒三丈,刚想拍案而起,去质问他,族兄笑嘻嘻挡在他跟前,大手熊掌似地,按住他胳膊,不让他起身。
顺便一屁股坐在身旁,端起他的茶盏一饮而尽,夸张道:
“渴死我了…哎哟,难为咱家玉山喝这粗枝大叶的茶…”
探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罐,抛给小二,招呼他去沏壶好茶。
晋玉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又不好冲着自家族兄,只委屈着:“七哥,你瞅瞅他那副熊…”
晋七眼疾手快,塞了个绿豆糕在他嘴里,堵住他脱口而出的粗话,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眼神却带着威慑警告。
“这家客栈的绿豆糕味道不错,和咱老家的也不差多少,你尝尝味道如何呀…”
直到苏鸣之离开客堂,苏家下人把一应物品归置妥当,也各自去歇息,晋七才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说话。
“他一个扯裙带的,凭什么看不起咱们!”如吃了炮仗般,晋玉山心里恨得不行,说话也毫无顾忌,“他家那么能耐,倒别来找咱晋家走关系,自己个儿回乡呀…”
晋七瞪他:
“路上就吃过亏,怎么总不长记性?你若再这样口无遮拦,这趟镖,你别跟了!”
“你当我愿意?”他脱口而出,“若不是我爹逼着,我早回老家了…”
晋七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族弟,算是被老家人养坏了。
若不是怕他留在老家闯祸,实在也不该接到京城…若不能好生教导,后患无穷。
“你若没有背地里议论人家,苏公子又岂会和你一般见识?”赶路行忙,没时间和他攀扯,好容易能歇口气,晋七尽心尽力教导他。
“擅议女眷,人家没有给你一耳光,已经是看我们晋家脸面了。”
他却还不服气:“他那个妹妹,才几岁…就盘算着要送到宫中,我实在…”
晋七喝止:“玉山!”
“再如何,那是别人的家事,与你何干?”他左右看看,低声道:“你若没有去掺和庄家的家事,大伯何必把你叫去京城?”
说到这里,晋玉山更加来气,又愤懑又无力:“庄家那两个老东西欺人太甚——打从庄尧卿游学失踪,他们日日上门逼迫,非说是香姨一家藏起来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那是香姨的亲生儿子,他们何必要藏!”
他冷哼:“自从他们的亲崽子出生,他们就百般看不惯庄尧卿。依我看,他不是失踪,怕是遭人害了命…”
晋七闻言,心里重重一顿,生怕他从哪里听到老家传来的死讯,仔细观察其神色,只有愤懑,没有悲痛,暂且放心,只是叹息。
“你既知道他家水混,就不该跟着掺和!”
“香姨是阿奶的表侄女,我从小没少吃人家的饭,穿人家的衣,怎么就管不得!”晋玉山愤恨不已,“咱家空有仗义的名头,却不能为自家亲人出头,也好意思!”
“庄家的事…没那么简单…”犹豫再三,想到临行前伯父的嘱咐,晋七还是咽下了那个噩耗。
庄尧卿失踪后,他那对宗法上的父母倒打一耙,先是日日去逼问其亲生父母,叫他们交出儿子,又扬言要去官府上告,闹得他们一家痛不欲生。
晋玉山从小被父母舍在老家,和香姨最是亲近,儿时常愿意住在人家里,眼见她家遭难,自诩英雄少侠,每每出头,家里才不得不把他送到京中。
人刚到京城,老家传来噩耗。
香姨一家五口,尽数葬身火海。
官府查验,说是家中失火,走了水,就此匆匆结案。庄尧卿下落不明,庄氏一族噤若寒蝉,又有谁能为他们喊冤。
虽然他也觉得此事蹊跷,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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