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记事(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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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渐息,玄雀城陷入沉眠,已是三更天。
裴云庭闭着眼,裴萝在他怀中依偎着,想起一件事。
是很久以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突然记了起来。从未名县回到芹川之后,去给雪魄买磨牙棒在客栈包厢躲雨时,他故意调戏她,问她将来的孩子想取什么名字。
此刻裴萝想到了。她翻了个身,裴云庭看起来已经睡着了。裴萝犹豫着想明日再说,却察觉有一只手在她后背上轻抚。
“睡不着?”裴云庭闭着眼,开口道了一句。
裴萝叫了他一声:“裴云庭。”她说,“如果我们将来有孩子,我想好名字了。”
他想起些什么,缓缓睁开眼睛:“说来听听。”
“旭,旭日东升的旭,意思是光明灿烂,夫君觉得如何?”裴萝换了个姿势,趴在他臂弯间,“我希望他一生都能沐浴阳光。”
她与他两个人前世长埋风雪,今生也波折不断,希望已经把苦都吃干净了,将来若有了旭儿,他可以平顺安康。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裴萝说。
她前世那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曾来得及有名字就消散于世间,如果可以,希望他也能光芒普照,如旭日东升。
裴旭,确实是个很温暖的名字。
裴云庭咂摸了下,道:“如果是个女儿呢?夫人可不能偏心。”
“才不是因为偏心,是因为男孩像你,即便偏心也是偏给了你。”裴萝辩解,又认真想了想女孩的名,想了几个却都否定了,觉得不好听。
裴云庭手搂着她:“既然是想取日出光明之义,便用‘晗’吧,夫人意下如何?”
裴萝点头,忽然笑着凑过来问他:“所以你是更喜欢女儿吧?”
裴云庭抬起另一只手,把被子拉高盖住裴萝冰凉的肩膀,他道:“我更喜欢你,女孩像你,冰雪聪明,可以多来两个。”言毕又顿了一下,说,“如果可以,将来就先要一个女儿最好,如果之后夫人不想生了,就不再要,一个够了。”
裴萝拿手去捂他的嘴:“不许乱说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被裴云庭按进怀里锁住,他在她耳边道:“神明若能听到,本王希望,日后先让你如愿。”
第二日是初一。
裴萝一年到头每日心弦紧绷,也难得真正放松几日,果断给自己放了个假。
裴云庭陪着她赖在床上,直到太阳老高,外头有人催才磨磨蹭蹭拽着她从床上起来,漱口洗脸,收拾好过去吃早饭。
桌上是三碗汤圆。
瑶婶对裴萝说:“王爷特地吩咐的,王妃从芹川来,听说那里习惯这一日吃汤圆,您又喜甜,这芝麻糯米汤圆的馅今儿放的可足了,王妃尝尝如何?”
“这是给阿狸公子准备的。”瑶婶解释。
可是还有一碗,她记得,裴云庭他爱吃饺子。是给谁的?
正想着,裴云庭潇洒走过来坐下:“本王今日随夫人,也吃汤圆。”
裴萝抿嘴一笑,拿起勺子盛了一个,咬下一小口,浓浓的芝麻馅儿涌出来,口中清甜而不腻。她烫的说不出话,没忘记做一件事。
冲瑶婶伸出一个大拇指。
吃过饭一时无事做,一合计,两个人决定今日都不进书房,出门遛猫狗,顺便去趟将军府拜访朋友。
临出门金豆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雪魄,昂着脑袋,颈上金铃响动。出了府门,雪魄看什么都新鲜,在路上蹦跳又撒欢,裴云庭牵着条狗绳在后面跟着。
到将军府门口,门前挂着两盏大灯笼,像两轮火红的太阳,甚是夺目。有人去回报,很快路修明两口子就迎了出来。
雪魄是个自来熟,没几下就跟路修明熟了,围着他上蹿下跳,裴云庭果断把狗绳塞进路修明手中,转手去拉裴萝。
路修明:“哎……”
裴云庭已携着裴萝大摇大摆进府去了,丁娆往这边扫了一眼,表示不是很想被狗扒一身狗爪印,摆摆手也走了。
“……”
入府坐定,下人端来泡好的茶。
裴云庭端起茶杯刚要喝,丁娆的声音响在耳边:“等等。”
裴云庭斜眼瞅她,鼻尖闻到茶水隐隐氲着一股子淡淡的梅花香气,脑中想起,许久之前裴萝曾说过,她想用花上雪水泡茶。
丁娆慢条斯理:“我家的茶可不是白喝的,喝茶之前得先回答一个问题。”
路修明插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规矩?”眉头一皱,“夫人,这泡茶的梅花雪水可还是弟妹年前派人送来的。”
丁娆轻咳了一声,佯装听不到:“裴云庭,你敢是不敢?”
裴云庭从容放下茶杯:“想问什么?你要是想问我家金库钥匙在哪儿,这个可不归我管。”
裴萝给呛了一下。
“自然不问这个。”丁娆瞅了一眼裴萝,“我替有个人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萝的?”
裴云庭没有发怒,淡淡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与我夫人有关,远超你一杯茶的价值了,若是我就这么回答了,岂不是轻视了我家夫人的地位?”
“不说。”他道,“不喝就是,我回家喝。”
裴萝接到丁娆使的眼色,没办法只能亲自出手。她拿起茶杯嗅了一口,没有喝,幽幽道:“可是我想知道。”
裴云庭斜眼瞅她。
“不算轻视,好朋友之间开个玩笑而已,我不介意。”
她都这么说了,裴云庭也只能顺着台阶下来,他微微敛了下眼,回忆道:“是在未名县,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化了妆,丑丑的,但是却有最不可屈服的眼睛,特别亮,从那个时候,我便确定,我此生一定要娶她回家。”
裴萝微怔,手指捏紧茶杯壁。
他之前说过对她一见钟情,她此前以为会是城楼下,没想到居然是她最为狼狈的时候,他……
心口处有股说不出的酸,不怎么疼,只是想哭。
“嗯,很满意。”丁娆手一抬,“请。”
“就这么过去了?”裴云庭分明是来了劲,“我还有话。”
既然都说出口了,怎么能匆匆两句就结束?他满腹的心意可不得全让她知道?
他看向裴萝,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城楼下,你坐在车里看我,唤我‘齐王殿下’,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卷进我的人生里,再后来,我随你去到芹川,见到你一直生活的地方,山青水绿,我才知道你是怎么养出来的,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你从来都不需要我去保护,你可以活的很好,反倒是我,我才需要你的保护,我离不开你。”
她帮他护住未名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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