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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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更阑在梦魇中再次听到有恩客在珠帘外问老鸨,宝瑟到底何时才能接客?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香帕招摇得不成样儿,“徐公子呀,宝瑟还太小,况且规矩什么的也还没学全,多谢各位公子赏脸,宝瑟若是到时接客,绿苑一定通知各位!”
“妈妈,宝瑟已经到了年纪接客,那些达官贵人都着急成什么样儿了您还不让他接客?”
“你呀还是太嫩,若能一直吊着他们胃口绿苑何愁没有生意,不过也确实不能拖得太久,宝瑟终归还是要推出去的……”
聂更阑惊吓而醒,额头一片濡湿,浑身冷汗涔涔。直到看到四周不是绿苑的香帐而是在聂家庄流云小筑的房间时,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
外面,玉容在敲门,“少爷,天亮了,小人是过来传达家主的通知,今日您得参加几大家族清谈论道会,您该起身了。”
聂更阑面色发白,眉头皱得死紧:“你出去,不许进来。”
“哎,那玉容退下了。”玉容离开小院,忍不住嗤了声,“都被寒冰阵冻成那样儿了还逞强,一个凡人而已!”
聂更阑拖着僵硬的身体摸下床,慢慢记起自己之前在祠堂罚跪被冻得得抵挡不住昏了过去,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一整日。
寒冰阵后遗症颇大,手脚僵硬得让人行动笨拙,聂更阑只能慢腾腾地爬起来洗漱。
今日,是附近几大修真世家举办清谈论道会的日子。
他早前从望舒老人处得知,论道会在修真界很常见且规模不一,古往今来有不少修士在论道会上得益悟道开化,甚至原地渡劫晋阶的。
聂更阑不打算错过这个见识的机会。
……
辰时左右,聂更阑被玉容领着来到前厅。
聂家所有人早已到场,大厅内添了不少生面孔。
看到披着大氅一脸病容的聂更阑出现,龙凤胎兄妹直接翻白眼做鬼脸,嘲笑他身体脆弱得就像院子里娇嫩的苏眠花,风一吹就枯萎掉落。
聂重远适时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在论道会开始之前,我要向诸位介绍近日寻回的小儿子,他是我和端枫多年前丢失的麟儿,当年我们抱错幼子,这些年更阑一直流落在外。不过这几日我们也已经打探过,云斟的家人早已不在人世,因此,斟儿和更阑将成为手足……”
聂重远长篇大论说了一通,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
聂更阑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朝自己投来,或好奇,或惊艳,或讶异,或轻蔑。
蓦地,一道清晰的呵欠声响彻大厅。
聂重远演讲被打断,所有人都朝出声的方向看去。
“重山,清谈论道会此等庄严的场合,你这模样成何体统?”聂重远不满地看着这个二弟。
被点名的男人不以为意又打了个呵欠,扬眉笑笑:“大哥,这就是你从凡界带回来的孩子?没想到容貌不俗,看来是结合了你和大嫂的精髓啊。我看大哥你也别废话了,是不是该让这位更阑侄子上去说两句?”
男人一番话让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聂重远毫不留情地驳斥:“他有什么可说的,倒是你,还是管好自己一双惹事精再贫嘴也不迟!”
男人的小女儿一脸不忿:“大伯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和哥哥怎么就惹事精了,我爹昨日还管我兄妹为优秀的宝贝呢!”
“噗!”一位长辈模样的女子忍不住笑出声。
少女的哥哥抖开扇子装模作样扇了扇风,“烟儿,伯父一定是在批评你,我如此端方雅正,上进勤勉,爹娘赞不绝口,我怎么可能是什么惹事精?”
少女冷笑一声:“最近话本看多了,学什么凡界那些酸书生的做派,好玩么?”
“好玩,好玩,”少年又抖了抖扇子,“说起来更阑堂弟久居凡界,想必一定熟悉那里的礼仪规矩。”
他眼珠子一转,扇子转了个方向,朝着聂更阑装模作样一揖:“更阑弟弟这厢有礼了。”
端方形象维持不过几息,下一刻他狡黠地眨眨眼:“怎么样更阑弟弟,我学得像不像,以后你做我的军师指点我,我若是去了凡界一定迷倒一大片……”
“咳咳!”兄妹俩的父亲适时地咳嗽几声,“云追,你大伯训话你居然也敢反驳,你想反了天不成?”
聂云追朝聂更阑吐吐舌头,啪地一声收起折扇规规矩矩站到老爹身后。
大厅里,所有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二房一家的“表演”,仿佛吞了猪吃的糙糠一般难受。
除了聂更阑。
聂更阑接触的第一批修士便是聂重远一家,原以为修真界都同他们一样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直到今日见到二叔一家,才知道并非全都如此。
一股酸涩悄然涌入,不知名的情绪填满胸腔。
大厅里,另一个男人冷哼一声,“整日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凡界的那些废物也值得模仿?说出去不怕外头的人笑话聂家家风不正!”
老二扬起眉毛:“老三,此话不然,终日修炼清苦,漫长人生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这苦修也太没意思了。再说你如此严肃端方,你儿子至今还未引气入体,而我的追儿烟儿都已炼气中期,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你!”
“哎,别气嘛,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就给你气成这样,若是被外人评头论足,你还不得气疯了?”
“聂重山,你说够了?!”
眼见大厅内要吵起来,聂重远当即厉声喝止:“好了,都吵什么!在小辈闹面前像什么话!”
聂云烟、聂云追看到亲爹怼人嗤嗤笑成一团,兄妹俩互相挤眉弄眼。
聂更阑的大氅这时被人扯了一下,低眉看过去,发现是聂云追在朝自己眨眼。
他垂下眸,心中掀起波澜。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弥漫开来,如同疯长的藤蔓迅速在血液里滋生。
这时,一位青衣素袍的美妇人笑道:“好了,几位哥哥,今天几大家族前来赴约论道会,你们这副模样到时可别被他们笑话了去。”
这便是四妹聂重音了。
老二捋着短须点头:“四妹所言极是。”
聂重远神色肃穆:“都准备准备,贵客马上就到。”
于是,人群慢慢散开出了大厅,龙凤胎走在聂更阑面前,故意大嗓门奚落道:“也就那一家惹事精看得上这个凡人,还是我们云斟哥哥有大家族公子风范,哼,那些不入流的人怎么能比得上云斟哥哥!”
聂云斟淡淡微笑:“云飞,不得对二叔他们无礼。”
聂云追把聂更阑拉到一边,用看似耳语但旁人又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堂弟,你这弟弟妹妹怎么回事,像两个傻唧唧的小鸡崽子,只会吭哧吭哧啄人一口,又没什么威慑力,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捏死——“
“喂,你在说谁!”龙凤胎气得一蹦三尺高,两道符篆燃着蓝色火苗直冲聂云追而来。
“雕虫小技。”聂云追嗤笑间一弹指把两道符篆挥掉,化成烟灰消失。
“堂弟堂妹,我只不过在谈论小鸡崽儿,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更阑堂弟,你说是不是?”
聂更阑胳膊被碰了碰。他面无表情看一眼聂云追,没有回应。
聂云斟冷笑一声,“云飞云锦,走,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龙凤胎气呼呼地瞪向几人,跟着哥哥离开。
聂更阑朝这对堂兄堂姐拱手,无声表达感激。
聂云追熟络地攀住聂更阑肩头,“更阑堂弟,你这一副病猫子模样还来参加论道会也真够勤勉的啊。”
“你知道人生病还不赶紧把手放下来,累着人家怎么办?”聂云烟朝哥哥啧了一声。
聂更阑眸子垂下。他心知兄妹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抵触的心弦慢慢松弛下来,忍着不适始终没把肩上那只手拂开。
*
清谈论道会除了聂家,邢家、周、徐和汪家亦有人到场。
“简哥!”
邢简刚从飞舟上落地,还未回应朋友的呼唤,四周一阵风声卷过,一道几不可见的白芒没入他体内。
顷刻间,兴高采烈的邢简笑容敛去像是换了一个人,眼尾弧度凌厉,自眼底闪过一丝幽幽冷芒。
那头,三个少年奔到邢简跟前。
其中一个满脸不爽:“本来今天不想来,我娘非揪着我耳朵出门,烦死了!”
“你待会儿就偷着乐吧,今天肯定有好戏看,”火红色头发的少年抱着双臂痞气地挑起眉,“简哥,你说是不是?”
“什么好戏?你们都知道什么?”不爽的少年好奇地瞪大眼睛,还不停摇晃红头发少年的胳膊,“周炎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周少爷一把推开同伴,“别扒拉我徐之鸣,这种天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徐少爷不屑地哼哼,“要不是我偷摘凌霜果被我娘罚闭门思过,我能不收到消息吗。”
他话音一转,开始扒拉邢少爷,“简哥,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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