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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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县外不远,有一座名为安平的寺庙,相传修建已有百年,其中构造复杂,香客们都只在寺外上香,鲜少有去寺内吃斋的。
陆水林像是在和陆星璇较真,又似在炫耀,当陆良山驾牛车,往安平寺驶去时,陆水林令马车夫快速超过他们。
若不是积雪压在路上,恐是要尘土扬面,叫陆星璇知何为难堪。
陆星璇倒不觉甚么,看到这番风雪压人,人却笑谈,只觉别有意境。
回想前世,她家境好,从未体会到贫苦,故而作文章时总是一股傲劲,仿若世界皆如此之感。
而今,知晓一土一锄一种子对农家多么重要,知晓粒粒辛苦,看到大雪,也能体会到大雪兆丰年的喜悦罢。
当到安平寺时,陆星璇这才收回心绪,本不信神佛的她,因家里人为求个安稳,也便同意。
学识于她如救命良药,救她于水火之中,科考于她的家人,亦如此。
看到来往的香客们或失落,或高兴,或单独来求,或成双结对,脸上无一不是虔诚,对心中所想的虔诚。
陆良山自带了香烛,同陆星璇一同上香,只听身旁的他嘴里不断念叨:“今日起,我儿就要迈上科考之路,还请文曲星多多照顾,只求我儿科考顺利。”
陆星璇心情复杂,如若陆良山气性大些,或许日子就要好过些,也不必险中求胜,但他亦是个好父亲,知晓此事危险,却也应了她的请求。
在知晓她要参加童试那天,陆良山面露高兴,眼神中却带着点忧伤,而后将自己关进柴房,许久后出来,买了些酒,送给一位相识的廪保,拜托他应允。
为陆星璇铺好了第一条且唯一一条的路。
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看到陆良山望过来,陆星璇也学着他摆了摆文曲星。
见他眼神示意,深吸一口气,道:“小子陆行悬,恳请文曲星保我一切顺利。”
陆良山这才满意,刚想携其离开,却被人一把抓住。
只见是一披头散发的女子,隐约间看着好似他那侄女陆媛。
陆星璇不禁皱眉,怕是又有麻烦了。
陆媛抛去从夫家学来的礼仪,一脸恐慌道:“伯父,救救我弟!”
涉及家人,即使有矛盾,陆良山都不忍这般祈求,看向陆星璇,瞧她转头看其他地方,纠结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好生打理一下自己,再缓缓说来。”
说着,就要把陆媛往另一处推去,毕竟已有许多人有意无意地看他们。
陆星璇明白陆良山要插手,也只能找到寺庙中的和尚,烦请他带他们一行人去偏房。
和尚领他们左拐右拐,总算是找到了一间无人的偏房,晓得他们是一家人后,这才放他们进去。
一路上,陆媛不住发抖,似是受了惊吓,全然没有在衙府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进了偏房,内中的暖炉使得房内如春,陆星璇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手,这才给他们二人倒起茶来。
“媛儿莫慌,林儿是怎么了?”陆良山见她不再恐慌,便轻声问道。
陆媛喝了口热茶,才渐渐回神,抽泣道:“我们刚到寺庙,水林就说要去茅厕,怎么都不愿独自去,故而我就陪同,却不料这寺中藏有奸人。”
“他意欲……我受了惊吓,没想到平日里受我保护的弟弟一下子推开我,自己死死抱住奸人,使得我逃了生。”
“但是我不敢与其他人说,这说出去,我名声就要毁了,但弟弟又是陆家中独苗。”说到此,瞄了陆良山二人神色,见还是一脸平淡。
继续道:“我又不能不去寻他,忽而想到伯父和堂弟也来了,所以就寻了过来。”
说到此,又是一阵抽泣。
陆良山听后不语,奸人固然可恨,但他不熟这安平寺,想要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找到陆水林,恐是有些难。
“爹,不若同和尚说那奸人看见媛姐姐和林弟一身锦衣,故而起了歹心,意图抢劫罢。”
陆星璇又道:“这既不损害媛姐姐的名声,又能救出林弟。”
陆媛眼前一亮,道:“悬弟果然聪慧,那不若你去说罢。”
果然,陆星璇摸清她的心思,心中哼了声,假做苦恼状,“可是媛姐姐,我嘴笨,说不清楚,不然媛姐姐就这样去喊罢,还能叫人信服。”
陆媛咬住下唇,有些犹豫,有的事还没完,原先支会这二人去做,自己好能……
但现在无论怎样都不能露馅,勉强笑道:“那我去罢。”
稍稍休整一番,既能看出她不是不修边幅的疯子,又能体现慌张,之后就出去了。
陆星璇又冲陆良山道:“爹,我想去趟茅厕,你且在这休息罢,待会媛姐姐定会来找您去寻的,总不能让这没了人。”
“可是水林就因去茅厕被劫了。”陆水林面露担忧。
“我这一身,那劫匪又能有什么呢?”陆星璇苦笑道。
陆水林顿时尴尬,挥挥手让她去了。
出门后,她并未去向茅厕方向,而是往另一方向走去。
“我弟弟在哪里?”陆媛声音中带着柔情,好似在谈情说爱般。
与她说话的是名男子,听起来倒是有种翩翩公子之感,晓得确切位置后,陆媛不舍道:“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时了。”
那娇俏音,给陆星璇激起鸡皮疙瘩来。
“好啦,你得走了,不然就遭人发现,我们可都得完了,你且放心,我弟那我来处理,定不会让我们被发现的。”
只听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后,那陆媛警惕出门,确认没人后,假做惊慌,出去寻和尚。
陆星璇躲在柱子后,恰好在两人视线盲区。
倒是有趣,平阳县第二富的张家二当家的媳妇,竟和安阳寺的和尚勾搭起来,陆星璇心下了然。
陆媛骗人技术实在不高,撒谎时小动作不断,引得她怀疑,当听到奸人意欲强迫她时,她说话更是快,像是早就编好似的。
再加上她起身时,锁骨处的红印恰好落入陆星璇眼中。
恐怕陆媛也没想到,自己与那和尚勾搭已久,今日却被自己弟弟撞见,险些被他人发现。
陆星璇只求真相,对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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