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野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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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为了江蒙吃醋,只是这厮仗着年少貌美,当着人丈夫的面勾引人家老婆,裴预单纯看不惯这狐媚做派。他这厢怒目而视,那厢叶十九慌忙摆手,说哥哥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原来他不过是看江蒙腰后带刀,想必是个习武之人,跟她一路,又安全,又有话聊,何乐不为呢?
“当然若是哥哥想赶我走,我也绝不会缠着姐姐的。”
裴预看他那可怜巴巴样,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饭呕出来,好家伙,碰到个比他还能装的,刚要冷笑发作,江蒙却摆摆手:“没事,他说了不算。”
“什么不算。”裴预拽住她手腕把人扯过来,低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太可疑了,不能跟他一起。”
江蒙却大不以为意,江湖中人,酒逢知己千杯嫌少,别说约着一块儿走路,就是义结金兰、两肋插刀都是有的,这叫江湖豪气。哪儿像太子这些个有钱人,斤斤计较、防这防那、连至亲都要算计的。再说了,不跟着叶十九,她们哪儿有盘缠回村啊?
“那也不行。”
“你搞么子,你吃醋啊?”江蒙不耐烦了,忽然恍然大悟,伸出根手指指了指他,“哦,你就是看人家年少貌美又多金,你嫉妒你。”
“我嫉妒他?”裴预气的直笑,“我,嫉妒,他?!”
江蒙挥了挥手把他打发了,转身,亲自给叶十九斟了杯酒,把这事敲定。又拍拍胸脯道:“我俩食宿都要你掏钱,我实在过意不去。弟弟一路上有什么喂马、搬行李之类的体力活,尽管吩咐。”
叶十九笑笑:“姐姐说笑了,十九虽不才,这点小钱还不至于放在心上。”说着竟从腰间掏出一锭巨大的银子,看着足有十两,摆在桌上,让小二开两间上房,说今晚留宿,明日一早启程。
几人便住下。
半夜,裴预却觉得身体不对劲。
喉咙又干又痒,总是忍不住要咳嗽。不仅如此,身体也沉重,还觉得寒冷。一开始他以为是劳累过度,可江蒙拿手背贴了一下他额头,被烫的立刻缩回去,才意识到他是起烧了。
江蒙一惊,连忙下楼叫起值夜的小二,让他请郎中来。谁知对方一听,登时变了脸色,离她有二丈远:“他、他、他莫不是得了疫病吧?!”
年前南边的城镇闹起瘟疫,得了疫病的人,先是发烧咳嗽,浑身酸痛,症状与风寒类似,但吃了治风寒的药也没用。最后会咳嗽不停,吐血而死。这个病不仅死的人多,还特别容易传染,离得稍微近点儿,打个喷嚏就能中招。
裴预心里一沉。顿时想到了白日进城时,旁边那个板车上的人。
咳嗽、高烧、畏寒、身体沉重,这分明是疫病迹象。这下店老板也不敢留他们,当即就要把他们“请”走。江蒙本还想跟隔壁的叶十九打声招呼,谁知大半夜的这人却不在,店老板又催得急,只好左手扶着裴预,右手抱着翠花,走出客栈大门。
“我带你去医馆。”她低声说,“你怎么样?”
裴预整个人软在她身上,头枕着她肩头,脑袋昏昏沉沉,闻言从鼻子里“嗯”出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又挣扎着站直身子,往一旁走。江蒙一惊,拉着他手腕:“你往哪儿去?”
“我染上了瘟疫,你离我远点。”裴预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被传染了,可江蒙还是好好的,不能再过了病气给她。
江蒙一把将他拉回去。
“我与你同吃同住,早就躲不过了。”她镇定地说,“靠着吧,你现在站都站不稳。”
她说的不假,裴预如今头疼欲裂,双腿发软,若不是硬撑着,早瘫倒在地。他不得不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江蒙身上,到了后来,甚至得让江蒙背着他走。他身材高大,压在比他矮、比他纤细的江蒙身上,都担心会不会压坏了她。可她稳稳走着,侧脸的表情变都没变。
大半夜的找医馆,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容易敲开门,人家一听裴预的状况,又“砰”的把门关上。裴预昏昏沉沉间睡着,又被冷醒,他们还在大街上游荡,江蒙还背着他,慢慢地往前走。
明月高悬,夜色寂寥,大街上空无一人,夜风时不时拂过,让裴预一阵一阵冷的打寒战。江蒙注意到,把外衫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她的温度包裹着他,他胸膛紧紧贴着她温热的后背,两手搂着她脖子,忽然就又有些鼻酸。
“江蒙,”他鼻音浓重,“我要死了。”
头痛欲裂,浑身像在火里烧,偏又觉得冷。
他把额头贴到她颈窝,她走了这么久,有些薄汗,被他滚烫额头一贴上去,登时蒸发。“别瞎说。”她道。声音很沉稳。
“我还,没有做成过一件功绩,就要死了。”他低低地说,“你说我是大人物,可我算什么大人物呢?我只是个庸碌之辈,青史上都留不下名字。”
……不,依今天来看,怕是会留下骂名罢。
裴氏名门望族,四世三公,可其实只是锦绣其外,到裴预这一代,已经式微。他的父亲一生没有半点功名,只会游山玩水,年幼时祖父便摸着他的头,叹息道:“元度,莫若尔父。”
他自幼聪慧,博闻强记,过目不忘,所有人都叫他“神童”。祖父偏爱他,甚至说过裴氏的前途皆在此子身上。他那时也是真的这么认为的,裴氏之显耀皆要由他一人挣得。
可会试他竟没有中。
放榜之日下人早早便去看榜,他与祖父坐着对弈,祖父看他心神不宁,取笑他说囊中之物,何须紧张?他也只好笑笑。那天直到傍晚下人才回来,廊前夕阳如血,下人跪着结结巴巴道,没在榜上找到公子的名字。
那一瞬间祖父看他的眼神,和说起他父亲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失望、或许还有些嫌恶。
这眼神成了他的噩梦,每每遭遇挫败,那眼神便如影随形出现在脑海。于是他再不敢输,身上背着裴氏的责任,就像被鞭子驱赶的牛,哪怕已经精疲力尽也不敢停,咬牙往前走。他要权力,要地位,要裴氏的荣耀。他的官越来越大,心腹越来越多,他去哪儿都有人恭敬行礼,叫一声“裴相”。
可还不够。他要做一代名相,要千秋万代史册人心里,留下他裴预的名字。于是他主持新政,开疆拓土,为的就是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青屎?”江蒙纳闷地说,“你非要在那玩意儿上留名干啥啊,怪恶心的。”
裴预:“咳咳咳咳……”说什么呢。
“为了些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要死要活,多犯不上啊。”江蒙道,“好好吃饭,好好活着,问心无愧,比啥都强。”
裴预无奈地笑笑。他知道江蒙并不能懂志向、追求这些东西,毕竟,她只是一个小民。世间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像这样从生麻木地活到死而已,这是正常的,因此裴预并没有继续辩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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