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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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小别几日,自是怎么亲近都觉得不够,以至于江从鱼早上醒来时还有点迷迷糊糊。他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听楼远钧在耳边问他:“师叔临行前有没有与你说什么话?”
这次楼远钧显然是吸取教训了,没有在床上跟江从鱼多聊杨连山的事。
江从鱼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想了老久才含糊不清地咕哝:“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读书。”他老师本就不是他这种黏黏糊糊的性格,哪能说出什么依依惜别的话来。
楼远钧道:“你早到了议婚的年龄,他没与你提这事吗?”
杨连山提没提,楼远钧比谁都清楚,江从鱼当时的回应他也倒背如流,只不过他还是想让江从鱼亲口讲给他听。
这是一种不同于他自己紧抱着江从鱼不放的欢愉。
江从鱼这才想起此前与杨连山的对话,他还差点挨了杨连山一顿打来着。
他把脑袋埋在楼远钧胸前一通乱蹭,才说道:“老师他提了,但我已经说了我还不想议婚,老师答应不给我安排相看了。不过我们的事可不能叫他知道,他说我要敢与人无媒苟合便把我逐出师门!”
楼远钧道:“要不我让钦天监给我们合个八字?”
这就是走六礼的第二步了,双方有了成婚意愿后便拿能拿着八字去问名。
不过问名大抵都是走个流程而已——若非有人私下要求,谁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难听话,两只狗的八字拿去都能问出天作之合来。
江从鱼却有些抵触,闷声道:“我不爱算命,要是算出不吉利来,那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楼远钧何等敏锐,见江从鱼这模样便知他因算命伤过心。他把人拥进怀里哄道:“你不想合,我们便不去合了。”
江从鱼听着楼远钧温柔的话,鼻头一下子有些酸了。
他与楼远钧说起自己幼时的事。
当时有个算命的来了他们家,他问对方他娘的病什么时候好,对方云里雾里地讲了几句话,他没听明白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好话呢,结果他娘听后吐出一口血来,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即便后来知晓这人可能只是来传达他爹的死讯的,江从鱼还是不喜欢算命。
他可以高高兴兴地跟和尚道士交朋友,但从来都不向他们求签
问卦。
他觉得算出什么来也没用,自己还不是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楼远钧亲了亲江从鱼的唇,允诺道:“对,我们以后都不算了,好好地活给所有人看。”
两人又厮缠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也就是他们恰好遇到了对方,要不然一般人哪受得了像他们这样一见面就要腻在一块的黏糊劲?
……
转眼到了年底,袁大将军如期归朝。
江从鱼一大早出门与袁骞他们会合,按照楼远钧的授意混进迎接队伍里出城。只不过江从鱼才和袁骞他们说了一会的话,就被楼远钧派人来喊了过去,说是让江从鱼坐到车中去陪着说说话。
袁骞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江从鱼身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从鱼也不好那么放肆,只能在坐上那宽敞舒适的御驾后埋怨楼远钧:“我这次又没有拿秋猎头名,怎么好坐你车里?”
楼远钧握着他的手说道:“这不是挺好吗?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你没拿头名这位置也是你的。”
江从鱼不是第一次被楼远钧这么光明正大握着手了,却还是担心旁人会察觉他们在车中这么十指交握。
真是甜蜜的烦恼!
御驾一路出了城,江从鱼的注意力转到了车外。
今日帝王要出行,虽不至于肃清所有道路,但御驾所到之处几乎都严阵以待,沿途百姓只能远远地看上载着皇帝的车驾一眼。
像那种拦着御驾告状的事,在这种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江从鱼看了一会便觉没趣,转头对楼远钧说道:“若是我每次出行外头都是这样的,肯定会觉得世上没有穷人了。”
那些能来到近前一瞻圣颜的都是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可不就给人一种人人都十分富裕的感觉吗?当然,说是离得近,那也是被禁军隔开老远,只能依稀瞧见车上人的侧颜。
楼远钧道:“所以我更习惯微服出行。”
这次之所以摆出仪仗来,只是展示他这个皇帝以及朝廷对袁大将军的看重而已。
袁大将军现在执掌着整个大魏的半数兵马,掌控着北方边境的安危。
如今北狄人不敢南下犯边,正是慑于袁大将军的存在——他不仅能把原本散沙般的
边军凝聚在一起还打造出了一支能深入草原追击的骑兵。
谁要敢不遵守自己签下的和约他就能派人去把对方老巢端了来个杀鸡儆猴。
在许多草原部族眼里袁大将军都是极为可怕的杀神属于能止儿夜啼的那种传说级煞星。
江从鱼对这位大将军也是十分敬佩的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地往袁大将军所在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旌旗猎猎士兵的甲胄连成一片银色海洋在日光下闪着寒光。为首的袁大将军已经下马腰间悬着跟了他许多年的佩剑整个人透着股带着血腥气的慑人气势。
江从鱼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没有从楼远钧身边退开半步。
他的余光扫向旁边的楼远钧楼远钧脸上仍是带着笑脚步仿佛演练过千万遍般纹丝不乱
楼远钧紧握住袁大将军的手说出的话也是恳切至极:“袁将军这些年辛苦了朕已命人备上好酒好菜为袁将军接风洗尘。待明日修整过后我们再到太/祖山陵前告慰先祖。”
袁大将军感受到眼前的年轻帝王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之辈朗笑着说道:“谢陛下厚爱。”
他与楼远钧相互客气了几句俨然一副明君良将喜相逢的热烈场景。
等双方都觉得差不多了袁大将军的目光才转到江从鱼身上问道:“这便是永宁侯吗?”
江从鱼积极应答:“对的我叫江从鱼!”他好奇地追问“您也认识我爹吗?”
每个见到他以后这样打量他的人几乎都和他爹称得上是故交。
袁大将军道:“算不得认识只是在回朝觐见先皇时远远见过两回而已你与他倒是不太相像。”
他与江清泓第一次见面便知道他们是不能有任何交情的只能在一些事情上默契地打配合。唯有一点朝中的事都不掺和他才能好好地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守好北疆。
江清泓显然也深知这一点私底下连半句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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