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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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本来只想一人喝一碗的,结果没忍住,一人连喝了三碗才停下来。
锅里的奶茶添了三次水,林雪君终于忍住继续喝的冲动,拎起奶茶壶让塔米尔把炉灶盖上、衣秀玉多带几个碗,三人便出门直奔吴老师的教室。
敲开门,风立即将奶茶的甜香吹进教室,所有孩子们被冷风一吹又被甜香味一扑,学习带来的疲惫和倦意一扫而空。
得到吴老师的同意后,林雪君朝着坐在最后一排的阿木古楞招手道:“过来帮大家发一下奶茶!先给吴老师倒一杯。”
阿木古楞有些不好意思地过来帮忙,另有两个外向的孩子主动举手出来为其他人服务。
孩子是最不会扫兴的了,他们光闻着奶茶的香味,看着飘着枣粒的奶茶的品相,就已经呜嗷喊叫地兴奋起来了。
当偏爱甜味的孩子们尝到无人能抗拒的奶茶,屋里立即扬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屋顶险些被他们的热情呼喊掀翻。
吴老师制止了好几次才让孩子们停止大喊大叫,嘶溜溜的喝奶茶声和喟叹声此起彼伏,孩子们不怕被人说‘没见过世面’,他们是最诚实最率真的人,觉得好喝就会大声称赞,甚至夸张地点评说“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东西!”“这是全世界最好喝的东西!”。
林雪君笑盈盈地撑桌站在吴老师身边,看着孩子们一边喝一边兴高采烈地交头接耳,笑容不自觉地放大。
现在这间教室是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了。
…
中午孩子们放学,在大食堂吃饭时,林雪君将奶茶的方子教给了王建国,于是整间大食堂里都弥漫起奶茶的清甜香醇味道。
林雪君明明已经喝得走路时肚子里都咣当响了,却还是忍不住又来了一杯。
吃饭时,她低声问阿木古楞:“吴老师说你最近上课总是很少发言,老师问你问题,也总是沉默不语,怎么回事啊?”
阿木古楞转头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咀嚼食物,就是不开口。
“你是不是骄傲了,觉得自己都能画那么好看的画了,就不积极努力学习,不爱搭理老师了?”林雪君立即皱起眉,不愧是青春期的孩子,好难搞的样子,还不爱沟通!
“当然不是!”阿木古楞一听林雪君居然这样说,当即开口解
释。
“啊!”林雪君听到他的声音当即瞠目,这是什么东西在讲话啊?是阿木古楞吗?好像个鸭子在叫啊。
阿木古楞脸一红,当即闭紧嘴巴,再不肯多说一句了。
怪不得最近好像都听不到他讲话,林雪君一改吃惊模样,欣慰地拍拍他手臂,夸奖道:
“我们会画画的小伙子开始变声了!要变成大人喽~”
阿木古楞转头,闭着嘴巴仍不愿意开口。
“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变好听了。”林雪君怕他青春期敏感,因为变声期鸭子一样的声音而变得自卑内向,忙开口安慰。
“真的吗?”小鸭子开口询问,他最近几乎下决心这辈子都假装当哑巴。
“当然,哈哈哈……”
林雪君想要绝对真诚地安慰,可听着他的声音,她就会想起她导师小学五年级的儿子变声期,因为被冤枉而崩溃大哭,虽然好惨好委屈的样子,但导师将孩子哭的声音录下来分享给同事和她们这些学生听,就……真的很难忍住不笑。
又可怜,又很像家里养了一头爱叫唤的毛驴子。
现在阿木古楞的声音,也好粗嘎,好像不愿意驮重物的小毛驴啊!
终于,对青春期敏感少年的安慰落败,接下来阿木古楞仍坚持装哑巴,无论她怎么引诱都不肯轻易开口讲话了。
……
……
2月5日立春,林雪君骑着苏木带队去其他生产队给新生羊羔打疫苗。
路上,春风卷着沙土拍打在眼皮上时,眼珠子仿佛都要被风里卷着的砂石砸爆了。大家不得不用围巾将鼻子围得严严实实,快马加鞭地赶路。
从第九生产队一路打过来,风没停过,雨一场都没下。
19日雨水节气,天空中只飘了几星雪花,风便将云吹走了。各生产队一边配合林雪君打疫苗,一边继续执行之前林雪君和场部推行下来的防旱防虫工作。
2月底,被风吹得脸都皴了的林雪君,终于抵达第六生产队。
毕力格老人因为冬天时摔了一跤,身体一直不好的,却还是忍着不适出来迎接。
林雪君扶着他回屋,一起聊过羊羔打疫苗的事后,老人忍不住表达了他对今春草原的强烈担忧——
“这么大的风
,把湿气都吹没了,干燥得所有人嘴巴都起皮。
“没有雪,土地都要裂开了,所有裸露的土地都会长出大群大群的蝗虫。
“它们会吃掉所有草和树叶,连饿死在草原上的野兔、羊和旱獭都会啃,狼也会遭殃……”
到时候饿狼群逼近人类驻地,草原变秃沙化,更多的蝗虫爬出土地,风更大,天更不下雨,牛羊大量饿死,也也要遭殃……
“林同志,那些措施真的会有效吗?我们顶着大风放置在草原上的鸟巢,真的会有鸟来吗?”
…
冬天时林雪君被陈社长问及‘防虫防旱的事做了这么一大堆,如果春天没有旱,她提出这么多方法,折腾大家大冬天辛苦劳作,怕不怕被被人说’,那会儿她很放松地说不怕,就算没有旱情和虫灾,那些防风留水的工作也只是有益而无害。
可如今旱情愈发显现出来,今年春天已不太可能没有旱情,她的压力反而越来越大了。
这个时代针对旱情的主流应对方法是挖渠饮水,可是草原冻土想挖渠太难了,只能用火-药炸土挖渠,效率很低。现在开始挖,根本解不了今年春天的旱情。
针对虫害的主流方法是喷化学药剂,这在后世是基本禁止的。连后世林雪君上学时正当位的首席牧医官后来都写文讲过自己年轻时带队给草原喷农药的事,并表明因为那个行为对生态造成了危害,导致许多益鸟死亡、虫子产生抗药性,一些牧草和牛羊也会被药死。
他很明确地给这些行为定性为‘犯了错误’。
林雪君坐在毡包里,面对着毕力格老人,沉默着推演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许多事。
如果她的策略不好使,上面很可能会下达喷虫药的方法——
在当下的情况,她的影响力最大也只能达到呼色赫公社。
可真要到了上面下达命令喷药的那一天,恐怕连陈社长也要听令执行的。
即便她说那样做只会引发更糟糕的后果,可是化学药剂已经被创造出来了,难道就因她这个小人物的一句话就放着‘好东西’不使用吗?
在没有得到‘有害无益’的确切信息前,谁会听她的话呢?
化学药剂在短期看来,杀第一批虫的效果的确很好。
等后面的长期负面效果出现
,伤害已经造成……
真到了那个时候,过问旱情和虫灾的领导层级会非常高,林雪君是绝不可能使用‘在外国书上看到’之类的话来取信于人的。
除非她身居高位,握有了不容置疑的实权……
“会的,会起效的。”压下翻滚的情绪,林雪君微笑着安慰毕力格老人。
他今年冬天伤了身体,需要好好养病,不能再焦心这些事了。
但出了毡包后,林雪君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如果这个时代有身居更高位的来自未来的人就好了,那就能无任何阻碍地推行后世验证过正确的方法了。
她想变强,变得更强大,展开更大的羽翼去保护自己,也保护这片美好的大草原。
“海日古,你们生产队冬驻地新按的电话呢?”林雪君转头问。
“我带你去。”
林雪君跟着海日古来到第六生产队的小卖部,跟销售员打过招呼、登过记后,她将电话打到了场部。
陈社长接电话后,她开门见山道:
“陈社长,现在立春已经快一个月了,干旱无雪的情况一点没有改善。
“即便我们做了很多防雨措施,但被风在草原上吹出许多裸土,等天气一转暖,这些地方都会成为蝗虫等害虫的温床。
“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做更进一步的准备了?”
“林同志,我这边刚开过会,讨论的正是这个问题。”陈社长的声音同样沉重,“我们拿到的各生产队的数据都不好,现在咱们公社已经决定分出一笔钱,专门应对可能到来的旱情和虫害了,这笔钱我们会用来去海拉尔采购一匹虫药。”
“……”林雪君握着话筒声音梗住,怔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尽量温和地道:“陈社长,我在学习兽医知识的时候就知道,一些药其实是有毒的。
“比如咱们上次牛寄生虫传染病那次,用的那个蓝药水,如果配置比例不对,牛羊就会中毒。你还记得吧?我当时还提前做好了给牛羊解毒的准备。”
“是有这事儿,我记得。”陈社长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就好,不用害怕。”
陈宁远听出林雪君讲话时似有顾虑,便收拢起自己声音中浓浓的忧虑,尽量轻快地跟她对话。
“您还记得之前在《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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